多倫多明報
2014年5月30日
六四流亡西方的民運人士,在解決生活問題後,往往被思鄉而歸不得的現實所苦。
張健在天安門廣場中槍後逃到巴黎,非常懷念家鄉的親人,又經常追憶犧牲了的年輕朋友。他記得有個故事:一群小孩在公園玩軍事遊戲,奉派看守「軍火庫」的少年被其他玩伴遺忘了,遊戲結束沒有人叫他回家。公園要關門,他仍站在那裡說,沒有司令解除禁令就不能回家。公園管理員只好上大街找來一個軍官,向少年下達任務已完成,可以回家了的命令。
張健說:故事中的少年比他幸運,還有個軍官叫他回家,他自己就一直傻傻站著,沒有人叫他可以回家。而且這不是一場遊戲,是真正的戰鬥。更有很多小伙伴已經天人永訣,永遠回不了家。所以他要一直站下去,為這個真實的故事做見證。
我想起的是另一個故事:唐代貞觀年間,南方的林邑進貢了一隻白色的鸚鵡。這隻鸚鵡乖巧可愛,善於應對答辯,很得太宗喜愛。後來鸚鵡向太宗訴苦說,牠來自南方,受不了這麼寒冷的天氣,太宗出於憐憫,就令使者把鸚鵡送回林邑。
張健一定很希望有個唐太宗把他送回家鄉去,但現實當然是不會有的。「愛別離」是人生大痛苦,知道家鄉的親人陸續離世,自己單身飄零海外,淒楚自不待言。
可是,還有人嘲諷張健他們這些人「不能直面人生的苦難」,這就未免令人覺得相當涼薄。
蘇賡哲文章見懷鄉書訊
2014年6月9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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