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3日 星期四

長平 - 傾聽自焚者的心聲

陽光時務   主編的話    2012年12月13日

「近期在藏區發生的自焚案件……自焚者不同於一般的厭世自殺者,普遍具有分裂國家的動機」,這是中國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公安部最新發佈的「聯合意見」對於藏人自焚事件的認定。在這一點上,中國政府終於和被它稱為「境外敵對勢力」的西藏流亡政府達成一致——該流亡政府多次聲明,自焚藏人是為了抗議中共在西藏的宗教、文化政策,「要求達賴喇嘛返回西藏,要求西藏自由」。也就是說,雙方都認為,自2009年以來,中國藏區連綿不絕的自焚事件,是一種政治抗議活動。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中國政府都試圖否認這一點。年初的「兩會」期間,一個來自藏區的官員對媒體說,「這些自焚的還俗人員都曾有過犯罪前科,或污漬滿身,在社會上的名聲很壞,不被認同,感到絕望,然後選擇自殺以圖來世」。從公眾可以獲知的資訊判斷,這個說法是難以成立的。英國精神分析學家斯瓦蘭.辛格(Swaran Singh)曾經對印度的自焚或其他抗議性自殺進行追蹤研究,發現這些人無不精神正常。

中國政府這一認定的改變非常重要。正視抗議者的性質和目的,是對抗議者最基本的尊重。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給予尊重並非中國政府的用意。他們的目的是進一步污名化,並當作認定犯罪的證據。本應在司法體系內相互制衡的「三部門」聯合發文,是對法治的公然背棄和嘲弄。將個人政治主張和非暴力抗議行動視同犯罪,這也本身就是政治高壓的證明。

對於發生在漢人中的抗議活動,中國政府也經常採用同樣的手段,以對其自主能力的否定和個人品行的污名化來回避其權利要求。最近因為曾任成都市委書記的原四川省委副書記李春城涉嫌貪污被調查,國內媒體紛紛重提2009年在李春城任內發生的唐福珍自焚事件。唐福珍為抗議強拆而自焚之後,成都官方網站稱其被丈夫拋棄,個人生活不幸已久。隨後,當地城管局長指責她的自焚是犯罪行為:「好比一個殺人犯採取某種極端行為,難道我們就不追捕他了嗎?」

不一樣的是,漢人主導的主流輿論拒絕接受官方對於漢族自焚者的污名,要求正視其抗議訴求。儘管宣傳部門發出了禁令,但是民眾從來沒有放棄通過微博等個人平台進行傳播的努力。唐福珍自焚事件還引起了北大五名教授聯合上書全國人大常委會,建議有關部門重新審查《城市房屋拆遷管理條例》。2010年發生在江西宜黃的鐘氏家人自焚事件,更是引發了輿論的憤怒。一些記者和網民還前往機場,幫助鐘家姐妹逃脫地方官員對她們進京接受媒體採訪的強制阻攔。個體權益訴求轉變為更廣泛的公眾抗議,最終,中國政府頒布了新的城市拆遷條例。儘管條例未能根本改變民居被粗暴拆遷的命運,但是抗議本身得到了回應。

從小接受「國民教育」的中國人會說,抗議自家住所被強拆和要求西藏自由完全不同,後者涉及主權神聖不可侵犯。這也是中國政府理直氣壯地宣布自焚為犯罪活動的原因。事實上,就個人權利訴求而言,每一次抗議都應該獲得正面的回應。至於回應的結果,很難說孰大孰小。1963年南越僧人釋廣德自焚抗議政府迫害佛教的政策,導致了吳廷琰政權的倒塌。2010年突尼斯小販穆罕默德.布阿吉吉因為擺攤工具被員警沒收而自焚,點燃了遍及中東的「茉莉花革命」, 終結了四個長期弄權的獨裁政權。1969年捷克學生讓.帕拉赫為抗議蘇軍入侵及本國民眾不覺醒而自焚,模仿者接踵而至,但是他的國家20年後才發生政權性質的改變。

2008年我寫《西藏真相與民族主義情緒》,提出漢人應該摒棄由文化優越感而導致的偏見,學會傾聽和了解。幾年時間過去了,漢人主導的主流輿論不進反退,自我審查,畫地為牢。我想要再一次呼籲,要改變民族衝突的危險,請先從傾聽藏人自焚者的心聲開始。



相關資料:二十七位自焚藏人的遺囑(資料整理 / 王力雄) 

18 則留言:

  1. 嗯,也请藏独纳粹分子倾听大多数中国人民的声音。不要妄想在中国搞什么大藏区,小藏区的藏种族主义自治,更不要妄想分裂中国西藏省的土地

    回覆刪除
  2. 也請這位五毛攪清楚歷史, 西藏不是 "自古以來便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中國周朝時只有如今數個省的大小, 現在的版圖都是後來侵略而得的, 如果要以你們五毛的 "自古以來" 為標準, 那中國何止要讓西藏回復獨立, 許多土地都得割回出來, 所以聰明的話就別嚷著甚麼 "自古以來", 以為你們五毛妄想出來的就是事實!

    回覆刪除
  3. 清朝的版圖比現在大很多, 什麼地方縮小了, 中國的憤青還不去查一查, 那些算不算 "自古以來"的地方, 現在還要不要回來呢 ?

    回覆刪除
  4. 不管清朝怎么样,大多数中国人不想在当代再失去西藏省的国土,就这简单。任何藏民族主义分子,藏种族主义分子妄想在中国搞藏种族主义自治,就会受到大多数中国人民的反对,藏民族主义分子要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认真的倾听,尊重中国人民的心声,否则,是没有好下场的。

    回覆刪除
  5. 正如英国政府首相对阿根廷人所讲的一样,不要讲什么历史,现在,福克兰群岛是在英国政府管制之下,你阿根廷想要占领福克兰群岛的领土,那就需要现在活着的大多数英国人民的同意,否则,免谈。

    回覆刪除
    回覆
    1. 不知道的不要亂說。英國人倒是沒所謂,只是福克蘭人自己不要回歸阿根廷。同理,分或合請問問藏人吧?

      刪除
    2. 即是公投吧 ! 中國憤青想也沒有想過人是有這個權利的, 包括他自已, 如果他還當自已是人

      刪除
  6. 当代大多数中国人民对西藏省的国土,和当代英国人民对福克兰群岛有同样的意愿。想要在中国西藏省搞藏种族主义自治,免开尊口。
    想在中国搞神马大藏区,小藏区的藏种族主义自治,只有一条路,就是你们藏种族主义分子和你们的一小撮支持者,拿出实力来,在战场上打败中国人民。

    你们脏种族主义分子,你们一小撮汉奸人渣,你们的西爹需要知道,靠恐怖主义,靠人肉BBQ,靠喷粪骂街,想霸占中国西藏省的国土都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回覆刪除
  7. 這位打簡體字的五毛, 我向來認同歷史誰強大誰就有話事權, 雖然對此反感, 但承認這是事實, 只是 "自古以來" 一向是你們五毛掛在嘴邊的金句, 怎麼又一說不下去, 如今就放棄了? 那好, 就說誰強大誰有話事權好了, 美國是世界第一強國, 你們五毛又吵甚麼 "帝國主義", "西方霸權"? 為甚麼你們又不尊重一下美國人民的意願, 美國支持日本保衛釣魚台, 你們不夠人家經濟強大軍事強大, 幹嗎不閉上一張張狗嘴乖乖接受? 這次你們又要把龍門亂搬去哪兒呀? "釣魚台是我國自古以來的一部分"?

    回覆刪除
  8. 打繁体字的港灿,无论什么以来,都是为现在CLAIM找个理由而已,这个世界的格局,稍微有点智慧的人都知道,和什么什么以来,是没关系的。这个世界的格局,是WWII的结果所确定的。

    《自古以来》的说法,脏纳粹种族主义分子们不也是在叫嚷自古以来吗? 可云南,四川,甘肃,青海等地的所谓的《脏区》自古能自古多久呢? 300年代能自古吗?500年能自古到吗?1000年呢?
    他们现在生活在这些地区,他们的祖先是自多古以来才到这些省份生活的呢?


    回覆刪除
    回覆
    1. 藏族不是自開天闢地以來就住在那裏都好, 他們自治就是早於被漢人統治, 如果漢人強大就可以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人, 那就別怪日本侵略中國, 造成南京大屠殺, 當時日本比中國強, 中國人是活該被宰的。

      刪除
  9. 强大是相对的,美国虽然是比中国强大,但还没有强大到让中国放弃CLAIM钓鱼岛,南沙,西沙的程度。更没有强大到让中国放弃香港,放弃CLAIM台湾的地步。

    我们现在用各种理由不承认日本占有钓鱼岛,一是因为我们有实力不承认;二是我们相信时间是站在我们中国这一边的,为日后我们的实力足够的时候,提供更好的理由来占有钓鱼岛。


    回覆刪除
    回覆
    1. 連 "時間是站在我們中國這一邊" 都搬出來?時間也站在西藏人和美國人那一邊啊, 你以為時間只眷顧偉大的中國人?你怎麼知道西藏人廿年後不會比中國強大?不如你又給一點時間西藏人, 看看他們會不會廿年後實力足夠, 有更好的理由和更強的力量爭取獨立?如今中國國力與美國仍是相差極遠(這位五毛先生不是真以為中國有隻檢人家爛船回來改裝的航空母艦, 就以為中國真的快要追上老美了吧?)看看廿年後美國會否把國力拉得更遠, 把中國遠遠拋離?別忘了中國的有錢人都搶著移民到美國去呢。

      刪除
  10. 关于钓鱼岛,我们的渔船,我们的公务船,有实力到钓鱼岛附近游弋。
    而西藏省,无论是你们藏种族主义分子,还是你们狗港灿汉奸杂种,抑或是你们的西爹们,都没有实力,也没有胆量敢在我们的西藏省的领空派个非商务飞机,非商务气球也行,来游弋。
    而且,你们的西爹们虽然大造舆论喷粪,但是,你们西爹的任何一个政府,都不敢不承认西藏省是中国的领土。

    回覆刪除
  11. 提出「自古以來」作為爭奪領土的理由, 即是認為古代的版圖有效, 並要恢復這一個版圖

    如果不理會清朝版圖與現今的差異, 即是用行動否定了「自古以來」的說法

    清朝的都不理會了, 還說什麼「自古以來」呢 ?

    回覆刪除
  12. //...大多数中国人不想在当代再失去西藏省的国土,就这简单。...//

    這個說法有問題 ? 你怎知大多數中國人的想法是什麼 ? 那是幾億中國人啊 ! 你問過每一個嗎 ?

    你自已一個人的想法, 不要說代表大多數的中國人啊 !

    回覆刪除
  13. 五毛也很可憐, 經常說什麼不怕美國強大 !
    但為什麼面對次一等的俄羅斯, 也怕得要死 ? 給佔了東北幾百萬方里, 屁也不敢放一個, 難道是紙老虎 !

    回覆刪除
  14. 這真是個好例子,可以看出洗腦的危害有多驚人,要維持相對獨立的思考有多困難。

    回覆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