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本業 - 習近平上台 強人政治開鑼

星期日生活    2012年11月18日

Vic：看這篇文章，我忍不住駁嘴駁舌，不喜者勿讀。

網上資料顯示，戚本業先生是明報助理總編輯兼偵查組組長。本文基本意思是：習近平是關愛老百姓的紅色貴族，是一位將改變中國歷史的強人，中國料將進英明專制時期，而習近平的歷史評價估計將遠高於江澤民和胡錦濤。是否如此，我們拭目以待。但看這篇文章，我就想起日前陶傑所言：香港一份知識份子報紙打出標題：「中共領導層熟悉香港事務」，這「到底是假新聞，還是你自己斯德哥爾摩症候折射的老天真呢」？

讀明報論中共的社評、安裕部分文章，還有戚先生這篇，我確實感受到一種「斯德哥爾摩症候折射的老天真」。老天真之言，容易令人麻痺，忘記中共政權之本質，忘記自己應有的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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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中國將步入歷史的重大轉折期，習近平會是一位強人，一位將改變中國歷史的強人，歷史評價或會遠高於江澤民和胡錦濤，他是位大家必須關注的人物。

海外華人知識界，每嘗預測中共專制的發展，總有兩種頭巾氣毛病。第一種源自抑壓不了內心的良性期望，批判一點說就是封建地冀望明君聖主降臨，帶領中國走向民主，即便比不上蘇聯的戈爾巴喬夫，都要仿效孫文，打倒滿清，創建民國。〔Vic：恕我魯鈍，這一句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相當費解。〕另一種是，中共不會有自我完善機制，什麼十八大，就是杜琪峯式電影中，譚炳文和王天林的黑社會式講數，誰當龍頭只講利益和實力，沒有半點理想化，結果中共內選出來的一哥，只是既得利益者分肥後的頭領。

這兩種極端化的預測方式，明顯是感性征服理性的結果，因為人類歷史從來不是這樣發展，它的發展大多不如人願，步伐總是讓人透不過氣的緩慢，但總方向卻是明確，就是向好的一方發展，而過程緩慢是減低調節時帶來的陣痛，避免過分急勁。〔Vic：人類歷史的發展，真的是戚先生講的這樣嗎？歷史有「明確的向好一方發展的總方向」嗎？恕我魯鈍，單看中國，我總覺得中共冒起奪權，是中國歷史空前黑暗的一頁。我實在看不到中國人的歷史，有一個明確的向好的總方向。〕

評論習近平的未來，多數人又慣用上述兩種預測方式，其一是樂觀的，稱習近平之父習仲勛，有敢於頂撞毛澤東和鄧小平的膽量，又有改革開放落實執行者之大名，習近平為名門之後，支持政改或可預期，甚至造就民主政治的不世奇功。另一是悲觀的，政治局7常委，當中俞正聲、劉雲山和張高麗，都是鄧小平和江澤民的舊勢力捍衛者，沒有了團派改革大員李源潮和汪洋入常，習近平面對多座既得利益者的大山，還有什麼能量去政治改革？

強硬風格

客觀環境固然影響歷史，但強人同樣可改寫歷史。習近平數年前造訪墨西哥，即興說的中國三不論（不輸出革命、不輸出貧窮和飢餓、不折騰外國）往後會見美國副總統拜登時，說人權只有更好，沒有最好，這些都是公開講話。至於坊間傳聞有，主管港澳事務的習近平，最終選定原是大冷門的梁振英當特首，成為梁上唐退的關鍵。也有一說，習近平接見俄國特使，不講外交禮儀，一見即說，你既然是特使，有什麼事快說。還有傳聞說習近平制定對日本、有關釣魚島的強硬外交路線。

至於習近平的中共式「就職演講」，稿長1500字，雖較江胡的就職演講為長，但內容卻簡潔，沒有共黨八股，講的都是尋常老百姓聽得懂的話語，「人民……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穩定的工作、更滿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會保障、更高水準的醫療衛生服務、更舒適的居住條件、更優美的環境，期盼着孩子們能成長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當然，說上幾句人話，算不上偉人，但這些字句預視了未來的變化。〔Vic：請參看本人評論〈高風亮節 尊嚴榮耀〉。〕

胡錦濤講的是不折騰、和諧社會、科學發展觀，說白了只是「阿媽係女人」，當今現代化國家會公開說不科學地發展嗎？哪個社會不盼望和諧，難道樂見矛盾？不折騰就是什麼都不幹。〔Vic：??〕這類口號直接投射出胡錦濤內心思維，他不是一位強人，他或許是儒家眼中的君子，向江澤民等長輩顯出孝敬，向人民顯出君子不好權的瀟灑，就乾脆裸退軍委主席。〔Vic：哈哈，儒家的「君子」與「孝敬」觀念，可以這樣理解嗎？〕

習的講話有強人風格，同樣他的背景也預示了一些東西。中國封建帝王史，暴君惡棍大多來自低下平民，朱元璋當過和尚，四處討飯，嘗過最下賤的窮苦，一日當上皇上，絕對權力給他的獸性本能無情濫用。毛澤東就是這一類，當北大圖書館小職員時，捱過大學者胡適拒諸門外的歧視，掌權後便戲弄整個中國的知識分子。

紅色貴族情懷

反之，出身貴族李世民和趙匡胤，就算手掌絕對權力，在封建社會中的殺傷力自然較少，這源自心理上自覺高尚，應對平民有憐憫之心。習來自紅色貴族，而他父親有敢於改革且腰骨筆直的威名，有別搞陰謀的薄熙來的父親薄一波，以善變而「聞名」。故習對老百姓的關愛，可能是證明本身高貴的心理反饋，習即便帶來巨變，可能只是彰顯明君愛民的貴族情懷，未必會心甘情願給予公民天經地義的選舉權。〔Vic：唉，關愛啊，高貴啊，貴族啊……〕

分析政壇變化，大多時候，毋須過分複雜地「客觀」。奧巴馬必然擊敗羅姆尼，不是事後孔明。奧巴馬4年前上台，「承繼」的是前總統小布殊打麻將留下「數十底」的欠數，根據香港人最市井的價值觀，人家落場竹戰，揹上舊債，捱至「北風」才開胡，給奧巴馬再打四圈「上訴」，通情達理之極，果然選戰歷程是，奧巴馬低開高收。

二戰時英國首相邱吉爾，當希特勒自殺後，本挾擊潰萬惡納粹的餘威，卻在大選中慘敗。6年後，年過七旬的邱吉爾，徹底放下身段，成功再任首相近4年，憑的就是他公開懇求國民，真誠地說了一句「再給我一次機會」。

盼「神」打救屬愚昧

六四後，剛穿過深藍中山裝，親口頒布戒嚴令的李鵬成為邪惡圖騰，大家就期望江澤民這種中間派能行善政，不要讓李鵬坐大。當江澤民坐大後，善良的老百姓又期望什麼胡溫新政，當胡溫勉勉強強不折騰10年後，若再希望一位神祇打救，這種盼求本身是愚昧的。同樣，當人們厭煩了溫文爾雅的無為之治，追求強人果斷明快的衝動，便會油然而生。〔Vic：胡溫是「溫文爾雅的無為之治」嗎？〕

不久，習近平連國家主席都要當上，集黨政軍三大權於一身。溫順的胡錦濤有權而無用，左右手令計劃的前程已變得無從計劃。創出開明烏坎模式的汪洋，在政治局的汪洋中也成了一葉孤舟。然而，好強的習近平恐怕不會如此，就職大典尚未開場，粟戰書便一夜升官，直入中南海，當起中辦主任，扶助新主，可見習近平手起刀落，強悍性格。從此而推論，習近平若將受制於張德江、劉雲山等保守派，荒謬之極。

必然的緩進民主

專制政治步向民主，快則革命，但革命後手尾往往甚長。另一種是過渡去英明專制，再踏入真民主殿堂。胡適的學生唐德剛，終身研究中國歷史，歸根究柢的結論，是強調中國無法迴避的「緩進民主」，這是必然且必須。廿多年前撰寫的《大國的盛衰》保羅甘迺迪，論述的精要是綜合經濟實力強弱，決定強國命運，故列舉大量數據和事件去反覆力證，但近年人老心清，說民族盛衰只定於兩個字，便是文化。

同樣，預測習近平行情，也是很簡單，強人心理，就是主意大、敢說不。為了貫徹自己的主張，不惜冒險。未來10年，中國不會再有溫溫吞吞的影帝，可見是位處處模仿李光耀的習近平。

文 戚本業

編輯 黃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