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15日
【明報文章】有幸見過倪匡先生數面,每回離開,腦海例必充斥着三種影像和聲音,一是他的哈哈笑聲(所以江迅寫倪匡傳,取書名為《哈哈哈哈》,寫作期間心臟病發作,死裡逃生,我對江迅兄笑道,你並非過勞死,而是被倪匡的妙語連珠逗死!),二是他的眼睛的笑意,三呢,是他說的金句妙句豪句。
例子太多了,隨手舉個。有人問倪匡如何看待所謂網絡欺凌,倪匡照例以不屑為回應,哈哈朗聲道:「什麼網絡欺凌?你關掉電腦不就沒事了嗎?」
霸氣。亦是志氣。年輕人即使將之視為戲言,亦有可供記受領悟之理。
可惜現實世界是現實世界,畢竟並非人人有倪匡老者之志,就算有,有時候虛擬世界裡的欺凌惡獸會在現實世界現身,你不理它,它來搞你,把你搞到沒完沒了。兩年多以前,一位名叫 Justine Sacco的英國女子從英國前赴南非,登機後,手痕發了一則 tweet:「我要去非洲了!希望不會染上愛滋病!開玩笑的啦,我是個白人耶!」
不消說,這些句子冒犯了南非的種族平等主義者,Justine的 Twitter只有幾百個跟隨者,但當飛機只飛到一半航程,她的信息已被轉了又轉,再轉再轉,如瘋狂病毒,引爆了瘋狂仇恨。人肉搜索她是最低消費了,粗言辱罵當然亦是,還有,是把她家人的照片都貼出來,她的侄女被打電話騷擾,說要強姦她們、殺死她們。有人輕輕貼了一句,「Justine父親有幾十億美元財產」,彷彿這亦是強姦和追殺她的充實理由。Twitter上更出現了「HasJustineLandedYet」(姝絲汀降落了嗎)的主題標籤,有人動員到約翰尼斯堡機場守候她、狩獵她。
沒參與咒罵的人,卻喜做花生友。有人說:「管他的!我得趕快把工作做完,準備啤酒和辣雞,趕到機場看好戲。」
難怪有人如此形容當時的狂亂狀態:「這就像是有兩百萬人關了燈埋伏着,等着看她發現地球爆炸之後的表情。」
也有人這樣描述圍攻和旁觀之間的互動狀態:「這就像是在暴民開始丟石頭的時候,有人站着圍觀,受害者期盼圍觀者能講講道理,他們開口說的卻是,嘩,你看這些石頭!超酷的!超炫的!」
一天之內,有六千二百萬人看過「HasJustineLandedYet」。我們可以想像姝絲汀步下機艙,啟動手機,登入 Twitter,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模樣是何等驚慌失控。我們也可想像當天的機場混亂,以及她事後的憂鬱創傷,以及她因此事而失去工作後的窘境(因她父親確實不是什麼富豪!)。
虛擬怪獸不虛擬。虛擬暴力是真暴力。再霸氣,亦有可能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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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裕被明報侮辱式踢走 , 馬家輝屁也不放一個 , 這些5 60歲一代的所謂香港學院派精英 , 平時在傳媒專欄寫文 , 貌似潮流先鋒 , 青年導師 , 實質是「縮骨文人」, 見風駛�� , 世界仔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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