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蘋果日報
2015年5月22日
2014尾,當大台質素持續膠企,當亞洲CNN重病瀕死,當政府繼續戲弄王維基,我和拍檔三個人在公司互相提出了些低能問題:
「開電視台一定要申請牌照嗎?」
「動輒幾十億投資,開台是否有錢人的專利?」
「沒法得到電視牌照,沒法得到大氣頻譜,是否就沒有人收看?」
「如果是,為何又那麼少人收看擁有牌照的亞洲亞洲?」
「網上電視是否必死無疑?」
「當電視被置於網上時,電視節目長度還需要依從舊有常規而維持在半小時至一小時嗎?」
「只做短片可以被稱為電視台嗎?」
還有那種通常一被問出來就會偷走全場氣氛的終極問題:「其實甚麼是電視?」
不,我不是期待得出那種像「連續動態的圖像和聲音轉換為電子訊號,並通過各種渠道傳輸電子訊號,後再將電子訊號還原為圖像和聲音的技術,就為之電視」之類的答案,我所好奇的是,人類在心靈層面上對電視的認知共識,亦即「電視的意義」。像「甚麼是人生」、「人生的意義」一樣,當被問出來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好低能。可往往就是這類低能問題,才是混沌中最需要被解答的問題。
甚麼是電視?曾經我們都很清楚答案:那是一個有趣的屏幕,裏頭發出一些令辛勞工作一整天回來的人感到放鬆的光,我們可以從中得到笑聲、眼淚和各種小常識的增長;它能帶出一些流行於城中的小熱潮,為同學間、同事間、朋友間在沉悶的生活中帶來茶餘飯後共同話題。
還有最卑微的一個基準:曾經,我們不會羞於承認自己是其觀眾。那才是真正的電視。
想到這兒,上述那些牌照不牌照,頻譜不頻譜,全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而我們亦都開始坐言起行,着手籌備香港第一個無牌……呀唔係……係毛牌電視台──「毛記電視」。
世界從來都是這樣運行的,想要改變現況,就要不恥於問出一些低能問題。六年前我跟拍檔同問:甚麼是雜誌?雜誌一定要很厚嗎?一頁雜誌又如何?最後我們創辦了一張一蚊雞雜誌《黑紙》。
還有從前從前,唔記得牛頓定喬布斯定黎胖子,曾經坐在蘋果樹下問:為甚麼個蘋果要跌爆我個頭?最後「地心吸力」被發現了。
越是低能的問題,背後所隱藏的秘密就越多。
毛記電視才剛開台不久,每天只有兩檔長達三分幾鐘的劣質節目,距離成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我慶幸我們又問出一些會被人恥笑的低能問題,然後一個蚊型電視台才有機會在今天誕生。
可能它還會比亞視更快執笠,誰知道呢,但或許有一天,它可以推動到某些電視行業的改變,看電視不再是老土娛樂,人們可以再次從電視中得到笑聲、眼淚和各種小常識的增長,亦不會羞於承認自己是電視觀眾,甚至是電視迷。
那樣的毛記電視,才是我們真正想辦到的。
在那一刻,當天那些被低估了的低能問題,才會正式換回來一個高能的答案。
毛記電視:六點半左右新聞報道節目重溫
2015年5月23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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