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論 香港蘋果日報
2013年5月8日
若不是《鏗鏘集》報道了上周末香港紀念五四運動94周年的官方活動,我們還不知道特區政府為了媚共,不僅公然把歷史篡改扭曲,而且根本是一個大顛覆。
五四運動的歷史,在香港教科書中並沒有像六四那樣成為忌諱,歷史記錄了學生激烈的示威遊行,在「外爭國權,內除國賊」的洶湧群情下,「火燒趙家樓」,痛打駐日公使章宗祥。可是,香港的紀念五四的活動,為配合中港融合政策,為壓制佔中運動的升溫,提出與五四精神相反的「尊重、包容」的紀念活動主題。參加五四升旗禮的中學女生被問到五四精神時,也說是「尊重與包容」。
五四精神之一,是激烈抗爭的精神,是犧牲精神。若說包容,反而是軍閥政府對示威者的某種程度的包容。面對強大社會輿論壓力,軍閥政府釋放了所有被捕學生,交通總長曹汝霖、幣制局總裁陸宗輿、駐日公使章宗祥相繼被免職,總統徐世昌提出辭職。中國代表沒有在巴黎和約上簽字。軍閥對反對者的包容,遠在今天的中共政權之上,甚至也在香港特區政府之上。不過,倘說五四精神體現在示威學生所針對的政權上,則未免滑稽。
五四精神更為人知的是提倡的民主與科學的精神。也就是「德先生」(民主)和「賽先生」(科學)。中共的民主倒退已是不爭事實,許多人認為中共的神舟上天、航母下海是科學成就,但中共締造一個舉國俱假的社會,與科學的求真精神不但背道而馳,而且比九十四年前更形缺乏。
五四甚至不是中共所稱的愛國運動,至少不是中共的國家主義定義的愛國。五四運動中的北大學生領袖之一傅斯年公開聲稱「我是絕對不主張國家主義的人」;「若說五四運動單是愛國運動,我便不贊一詞了。我對五四運動所以重視的,為他的發點是直接行動,是喚起公眾責任心的運動。」另一位北大學生領袖羅家倫說:「當『五四運動』最激烈的時候,大家都在高叫『愛國』、『賣國』的聲浪,我卻以為我們『五四運動』的真精神並不在此。」他認為,學生的犧牲精神、社會制裁的精神和民眾自決的精神才是五四運動的實在價值。在五四運動之前,中共創黨領袖、五四啟蒙者陳獨秀在《偶像破壞論》的文章中提出「國家不過是一種騙人的偶像」。五四運動中北大學生領袖之一的許德珩回憶,1918年北京高校一部份學生組織了一個團體,最初名稱是「學生愛國會」,因許多學生認為「愛國」是落後思想,於是更名為「學生救國會」。
今天紀念五四,至少應忠於歷史,把民主、科學、愛國還原到當年的精神,而不是今天中共統治的中國那樣,民主是「集中制」的偽民主,科學是全國造假的偽科學,愛國是國家主義的偽愛國。
今天我們若要繼承五四精神,就要繼承五四學生領袖所宣示的「犧牲精神、社會制裁的精神和民眾自決的精神」,參與爭民主的佔中行動,而絕不是被掌權者顛倒的「尊重包容」。五四精神絕不尊重包容反民主、偽科學、假愛國的專權政治,我們也絕不尊重包容香港媚共政權對歷史的大顛覆,我們甚至不能尊重包容中共對香港核心價值的踐踏,不能尊重包容來自大陸的種種蝗災。
特區政府在五四紀念活動中的篡改歷史,與中共對五四歷史的扭曲相比,無恥程度猶有過之。它顯示特區政府並沒有真正收回國教,而是更毒化地從不同領域、尋找各個機會推行國教。我們絕不尊重包容媚共的特區政府,因為中共和媚共政權首先不尊重歷史,也不尊重香港人的基本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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